第六章 第四节
但就在这时，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梦境中，先是砍掉了猫妖的手臂，又砍掉了猫妖的头，见猫妖还不死，便一举砍掉了猫妖的每一寸身体。
随后，男人的身体就开始崩解，赫诺薇伸出手去，想要抓住那个男人，但就在即将触及到的时候，梦醒了，并看到了在断壁残垣下倒在地上的莫云。
昨天夜里，赫诺薇也向婴芷提及了这场梦。
“是吗？那还真是万幸。
知道吗，那未必只是场梦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在历史上，也有些具有邪气的至宝，他们可以吞噬契约者的精神，反而操纵契约者去犯下各种各样的恶行，那种至宝也被称为黑至宝，是必须严格封印起来的存在。
猫妖之血本身并不是那种带有邪气的至宝，但说到底，你的暴走本来就是一些不明真身的家伙激发的。
说不定，这次的幕后黑手的真正力量就是让至宝反转为黑至宝。
真的变成那样的话，你所做的就不是普通的梦，而是在精神世界中被黑化猫妖袭击了。”
“黑化猫妖的袭击？”
“是的，如果这个推论没错的话，一旦在精神世界中被杀，你的意识真的死了，黑化猫妖会彻底取代你的意识。
应该说幸亏莫云及时打倒了猫妖，如果再晚一点的话，就算杀死猫妖，你也再也无法醒来了。”
按婴芷的话来说，那莫云就是自己的恩人。
“可这一切，也只是陛下的猜测吧？并不能说，我一定是因为至宝的黑化暴走的。
“的确，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。
但根据一些流传下来的知识，精神世界和单纯的噩梦最大的区别，就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会实时反映到精神世界里，而噩梦则不然。
具体来说，赫诺薇，你还记得在你的‘梦’中，猫妖是怎么被打败的吗？”
“嗯，猫妖先是被瞬间切掉了右臂，然后又被切断了脑袋，但无论右臂还是脑袋都立刻重生了，于是，那个男人用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将整个猫妖碎尸万段……”
“是吗，如果那不是梦，而是精神世界的话，莫云就一定是用同样的方式将猫妖杀死的。”
“那——怎么可能，那种剑法，根本不像是人类能使用的……”
“别急着下定论嘛，莫云也没死，你问问他就好了。”
这件事，从昨天到现在，一直让赫诺薇耿耿于怀。
光是想到那种可能性，就让赫诺薇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莫云。
虽然就这样假装没这回事也是一种方法，但越是想假装没发生，她的心情就越难平静。
“总之，告诉我也不会少块肉吧，请告诉我你打败猫妖的过程！”
“我拒绝。”
“您——您怎么可以这样，这对我真的很重要的！”
“但这对我也很重要。
对刺客来说，最终的杀招永远不能轻易示人，属于刺客机密，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你？”
“唔——！！”
【这个男人果然很可恨！】她不由得想到。
赫诺薇并不想对莫云说出自己做的梦，对她来说，这种事只有婴芷这样亲密的人才能说出口。
但莫云的态度依旧让她不满，所以她也决定摊牌。
“那我就直接问了，莫云你昨天是用某种特殊的刀法，先斩了猫妖的手臂，又斩了猫妖的脑袋，最后再将其全身切碎，进而将其完全杀死的吗？”
“……你听谁说的？”
“果然是这样啊……”
那被突然道出真相时一瞬间的动摇或许不会被别人捕捉到，但赫诺薇也并非等闲之辈。
这几乎就说明了莫云对自己的这些话并非毫无头绪。
【救了我的果然是你吗？】
她还记得在精神世界里，连婴芷都被猫妖轻易打败时，自己是多么绝望。原本她以为婴芷一定能拯救自己的，但最后真的救下她的，却是莫云。
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就是莫云的话，自己该怎么面对他？
实际上，在现实中被人救下一命本身并不一定就是会被记住一辈子的事情，但莫云却偏偏出现在了赫诺薇的精神世界中。
在那个她最每文感的，本应只属于自己和婴芷的精神世界中出现，并且像英雄一般解决了那只远比霸凌她的孩子们更可怕的怪物。
这种记忆，根本就无法忘记。
【竟然到别人最敏感的精神世界中逞英雄，不愧是卑鄙的刺客会做出的事情。】
“怎么了，赫诺薇，突然脸红了，房间里有这么热吗？”
“这——这还不是主人的错！！”赫诺薇立刻转过头去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，重新专注于打扫。
“我最讨厌主人了！”她一边打扫着，一边恼羞成怒地说道。
……
当天夜晚，莫云打开了窗户，一个发着暗淡荧光的蓝色光球进入了莫云的房间。
这是白灵洞察之眼的终端，即使没有和白灵本人见面，只是通过这个终端，莫云也能和他交流。
在皇宫里，像这种光球自然过于显眼，贸然与莫云接触很容易被宫中侍卫发现，但这里是学院附近的宿舍，守备也宽松了很多。
“看来莫云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，还记得要打开窗户放我进来。”洞察之眼中传出了白灵没好气的声音。
“白灵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啊？”
“请反思一下自己，我之所以给你准备药片，只是让你去教训一下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仆而已，结果莫云你竟然擅自去对付那种猫妖，弄得自己差点死掉了。”
“那个，只是突发状况，毕竟小襄的住处也在附近。”
“我虽然也知道小襄很重要，但从来不觉得莫云有必要冒着这种生命危险去保护她……
虽然这次莫云的冒险姑且取得了最好的结果，但我希望莫云你不要因为冒险的成功就变得得意忘形，那样的话，以后总有一天会失去生命的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，作为刺客，我也只喜欢打有把握之仗。”
“是啊，莫云基本上是个冷静的人，只是一提到小襄的安全问题就会这样。”
“也不止是小襄喔，如果你有危险的话，我也会冒险救你的。”
“莫云你——”虽然看不到白灵的脸，但从终端的语气上，白灵明显猝不及防地愣在那里，似乎已经涨红了脸。
“虽然这份心意让人高兴，但请记住，就算我也不值得你做那种事！
算了，我也知道莫云是个固执的家伙，这次你对我造成的精神伤害就记在账上，等下次见面再算吧。”
提到这件事，莫云就又想起了那天和白灵共处一室时发生的事情。
“还请手下留情……”
“总之，结果倒是皆大欢喜，不但击败了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仆，高官们因为与婴芷女皇的约定，恐怕也不敢再在明面上对你下手了。
最重要的是，还得到了一个可爱的猫耳女仆，后宫+1呢，恭喜。”
“什么叫后宫+1啊？且不说我没有当国王的打算，赫诺薇只是被迫成为我的女仆，实际上还在讨厌我吧？
作为我身边的监视者，我也不得不对她多加防备。”
“女人的讨厌可是要分情况讨论的。
那种讨厌明显是对你有好感却羞于表达的讨厌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当然很清楚了，至少比莫云你清楚得多。
所以对于赫诺薇小姐，请对她友善一些，我想只要你能再拉高一些她的好感，说不定她就会成为你的死忠，甚至可能会在她最喜欢的婴芷和你的选择中站到你这边。”
“这——怎么可能？”
“在战略上，我可是有着比莫云更高明的头脑，请相信我。
不过，赫诺薇小姐的事现在可以先放在一边，比起这个，你明天就要入学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
莫云并不是真的去当普通学生的，而是肩负着找到反抗婴芷统治的人的使命，因为婴芷掌握着赵襄的生死，莫云必须服从。
而之前莫云也从白灵这边得知，赵襄的长兄赵丹也在其中。
“现在我能得知的是，在学院中，赵丹绝不是只有暗司旧部的帮助，他们在学院中有相当多的贵族支持。现在，他作为谋反派的首领似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，支持他的自然不会反抗他，不支持他的，也不敢他背后的势力正面对抗，而是在观望婴芷那边的态度。”
“武灵王国灭亡到现在也就两个月时间，仅在这么短的时间，就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影响力，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法……”
“很遗憾，我的洞察之眼也并非万能。”
“我知道，辛苦你了。”
洞察之眼在混乱的大战中往往能带回重要情报，但作为不能隐身的光球，想要混进别人商谈要事的房间中风险就很大了。
特别是洞察之眼这种东西，一旦被敌人知道其存在，就会有意提防，再想进行调查就会更加困难。
因此，白灵使用洞察之眼的原则，便是宁可不去调查过于精确的情报，也要保证洞察之眼本身不被发现。
“除此之外，我还得知的一点是，他们已经盯上你了，请一定要小心。”
“盯上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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